來上海原本的目的,是與羅莉及幾位台籍股東合組一家顧問公司,首項業務推動的是健診服務,靠著羅莉大姐驚人的業務能力,與上海頗具規模的健診中心合作,而顧問公司成為該中心特約行銷部門。

健診中心的背景雄厚,是上海最大三級醫院之一及台灣著名的美容中心合資而成,擁有自己的大樓,大多數的對象是政要、在地人,目前為推廣台、港、外籍人士,特別與外界合作。(註:大陸三級醫院類似台灣醫療中心等級,如台大醫院、長庚醫院等。)

為了推廣計畫,整個健檢程序是需要詳加瞭解並作出差異性檢討,以便提昇外籍人員在大陸地區檢查或就診的信心度,故而,自身下來當試驗品是免不了的。

健診中心的強項有熱斷層(TTM)掃描、一滴血及婦科檢驗等,由美國進口的百萬儀器「熱斷層醫學檢測評估系統」,只要經過它這麼一照,體內的狀況可一覽無遺,包括哪裡有腫瘤、冷熱體質感應,甚至是易患癌症體質都可以偵測出來。

講到這個照相儀器,又製造出不少新鮮話題及笑料。

六坪大的檢查室內,工作人員指著裡間的更衣室,要我將衣物除去。坦白說,美鳳事件對世人的影響深遠,尤其在充滿未知的大陸地區,真要赤裸裸地在機器面前,與面對針孔也沒什麼兩樣。

「請問,妳們能夠看到全部的畫面嗎?」檢查前我還是擔憂地問清楚。

似乎明瞭我的顧慮,對方笑了一下,安撫著說:「機器的背後只能看到妳的身影,透過螢幕也只有紅、紫、白色顯示熱能分佈而已。」

想說大家都得檢查,乾脆就心一橫,兩分鐘熬過去就好。

「我什麼時候站出去呢?」

「待會兒我說『好』的時候,妳就站在檢查的位置。」護理員推開門走了出去,轉到儀器操控室。

接到指示後,我站在雪白色的站台,面對著攝影鏡頭,聽著機械聲上下操作,心跳的速度也忐忑不已。正面拍完,接著拍攝反面,兩分鐘後就大功告成。

接下來檢查「全血血像訊息檢測」(俗稱一滴血),通過一滴血液即可觀察受檢者血細胞形成,瞭解人體的生理、病理及功能變化、營養代謝狀況以及心血管的各項指標。順著檢查項目,心電圖、足反射、骨密度、腦血管檢測……,最後檢查婦科之後即告完成。

兩岸的語言不僅在生活用語上有著差異,就連在醫學用語上也頗有出入。就在完成婦科檢查後,工作人員面對著電腦顯示圖,向我說明需要注意之處。

「妳在╳╳處有小叶增生……」我聽得一愣一愣的,完全聽不懂對方講的中文是什麼意思。

「等……等等,什麼是小叶增生?」我立刻舉手發問。

女醫師望著我,露出古怪的眼神:「『小叶增生』就是『小叶增生』啊!」

這是什麼解釋?用中文解釋中文?我聽得更是一團霧水。

「聽不懂……我們那裡沒有這個名詞。」望著她無從解釋的緊張模樣,也不再為難她。

「好吧!我待會兒問問看其他人好了。」想到另兩位股東是台灣健診中心的專業人員,總該比我容易明瞭這個字義吧!

「嗯!然後,妳的╳╳有一點癌症。」手指指向報告書中的某個部位。

癌……癌症?心裡突然湧出五味雜陳的滋味,卻力持鎮定地問著:「醫師,請問我的癌症是第幾期了?」

這下子輪到對方的表情怪怪的,她反問:「什麼第幾期?」

「癌症不是都有階段的嗎?像是零期、末期什麼的。」該不會大陸連這個名詞都沒有吧?問號在我腦海裡打轉兒,我說的不就是普通話嗎?怎麼對方好似聽不懂。

--待續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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