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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視中的畫面顯示手術已經開始了。看來麻醉果真有效,竟然跟著麻醉師說著話的當兒,就已經成為錄影中的主角。

只見鏡中淺紅色的血肉中,有著片片像雲朵般的白色團塊。慶幸的是,因為完全看不懂那些到底是自己的那部份,故而情緒從驚惶到鎮定繼而好奇起來。

「那是我的膝蓋嗎?」我問道。

「是啊!」一旁的護士答道。只見攝影鏡頭一會兒左一會兒右,照到適當的角度時就聽見主治醫師一句:「好,拍照。」然後鏡頭就停格,耳際只差沒喀擦一聲。

拍了四張照片之後,鏡頭中出現一把手術刀,就開始刮除到處飄散的白雲。這個時候我幫不上忙,只得靜靜地等候,將視線轉開。

不知是第一次開刀還是怎地,我的上半身開始微微打顫,而且有愈來愈劇的趨勢,心裡正在納悶?平日鎮定的我,難不成害怕得發抖嗎?

是冷嗎?可是身體下的手術台有著先進的暖墊,源源不絕的熱度直接貼著我的背脊。那......我帶著疑惑的聲音請教一旁穿著的白衣:「護士小姐──為什麼我會打顫呢?」

「喔!那是正常現象。」護士注意我的反應,看顫抖開始變成痙攣,便好心地替我打了一針。

「為什麼會這樣啊?」不知道會不會嫌我問題太多,說實在遇到不懂的事不問個明白實在不能消弭內心的問號。

護士露出了微笑,「那是神經對麻醉劑的反應,因為是半身的關係,通常愈年輕的神經反應會比較明顯。」

恍然大悟的我趁此機會學上一課,同時也發現身體果真漸漸地不再打顫,開始平穩下來。

轉頭再看著螢幕的進度,刮完半月瓣之後,接著有著像鋼珠筆頭般的東西出現了,只見那東西在修著傷口的邊緣。主治醫師告訴我那是雷射刀,可以將排列不整的傷口邊緣修整齊。

我只能將這齣現場錄影當作觀賞CSI辦案現場影集,所幸播出差不多也在一小時左右。

或許心境開始放鬆,所有的擔心、害怕此時皆退散得一乾二淨。我發現,人生當初遇未知的生老病死時,往往因為沒有經驗而心生害怕,等到事過境遷才會發現最恐怖的過程都在自我驚嚇的階段,如果平安經歷了,也印證自己能夠克服恐懼。這個時候再回顧一次,就不再那麼害怕了。

此刻,主治醫師一聲「好,再繼續拍照。」陸續又拍了四張手術後的相片。拍完後,「手術很成功。」他高興地向我說著並帶著相片走出手術室,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。

我的內心在鼓著掌,告訴自己全程清醒的度過手術的過程。如果再來一次我也不再害怕,因為,那一點兒也不痛。

助理醫師替我縫好了線,工作人員流暢地走進來,一張像擔架般的底墊架在手術床與病床之間,幾個人很快地將我從東轉到西處,十秒鐘不到,我就躺在原本的病床上了。

病床很快地被推出手術室,躺在上面的我望著門外久候卻面帶微笑的母親,心中感到很高興,沒有讓她太擔心。

回到病房內,似乎又回到人間一般,只是什麼也不能做,膝蓋裹著一大坨的紗布,掛著一只排血袋,因為手術的關係,要順利將傷口的餘血排出避免造成血栓,所以得帶著這袋像便當的東西。

護士交待恢復期得平躺著,也就是說我連電視都看不到。

無聊的我開始腦袋飛轉著,想找個可以做的事,就一直試圖轉動腳尖,剛開始什麼都動不了,大約一兩個小時後,右腳的腳尖就開始可以上下挪動了。

「媽,我的腳趾頭可以動了!」像發現新大陸一樣,我高興地跟母親報告著。

《待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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