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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,是個車水馬龍的城市,夾雜著現代與古典的風味,流行與傳統的兩極魅力因此蘊育生成。二○○三年十月,我隻身來到這個繁華之都,開始為新的職場生涯而努力。

朋友好心提醒我,獨自到上海工作,獨留老公在台灣,會不會讓兩人的情感因距離而越行越遠?回想起當初也有著些許的掙扎念頭,結婚以來從未與他長久分離,但三口的支持讓我終於下了決定,他告訴我:「於先於後都是個過程,我倆總有一天都得過去彼岸奮鬥的。」或許緣自兩人的理智思考,造就半個月後隨即打包成行。

十月九日那天,是個晴朗的早晨,陽光將整個大地照耀得閃閃發亮。三口請了假,陪同我乘車到桃園中正國際機場。由於路上交通有些受阻,一路上走走停停,同行某位乘客的手機鈴拼命地響著,從話中聽出對方的催促與緊急,每到一個路段便再度響起,我的心情也隨之焦慮不定。

「要是趕不上飛機,那可就麻煩了。」向來提早到機場等候的我,很不習慣在廣偌的空間中奔馳,嘴裡喃喃自語著,想起之前因公出差到台中,就因為隨行講師的遲到,造成在機場上奔跑跌倒,膝蓋因此受傷流血,參加教育訓練課程時黏貼兩層的歐凱蹦,形象相當的狼狽,同樣的情節萬萬不能在國際機場發生,以免喪顏辱國。

巴士終於到達機場的候車處,幾位乘客匆匆忙忙地提領了行李便邁開大步狂飆。三口在一旁替我擔著心,拎著行李便叫我快些隨著衝。腳底下不自覺地加把勁兒,熾熱的身軀明顯感受到心臟狂亂碰跳的音律。

從第二入境口進去,得走過長長的道路,再搭乘蜿蜒的手扶梯才能步入機場大廳,當我最終到達航空服務櫃檯時,幾乎是最後一位辦理登記的乘客。地勤服務員核對我的護照與機票,迅速將攜帶的行李秤重、黏貼標籤以及送進行李輸送帶,這時我的心情才終獲平復,至少不會望著飛機起飛而隨之興歎。

接下來是海關檢查,經過這段步驟,就得跟老公說再見。我走到排著長長隊伍的行列,回頭跟三口揮別,卻見他貼著厚重的玻璃牆凝望著我,眼中有著濃濃的不捨。想必他心中也相當的放心不下,終究兩人從未嘗過如此長久的分離滋味,我的眼框開始濕潤,幾度不敢回首張望。

向來堅強的我,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懦弱,在還未踏出國土時便已經想著回家的念頭。心裡充斥著掙扎與糾葛,萬般的依戀滲入血液竄燒。我多麼想隨著三口的腳步回家,而非面對著完全陌生與未知的環境生活。此時希望隊伍的行進速度延緩些,能夠多一分與家人共處的時間。終於輪到我的護照查驗,海關人員抬頭望一眼我那略帶憂鬱的目光,沒多說話,匆匆地在護照上蓋上紅章遞還給我。

我依戀地望向三口,跟他作最後的揮手道別,他擠出微笑轉身離去,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,明白分離的時刻終於來臨。於是,我甩頭拋開不捨與惆悵,大步邁向未來的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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